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平成哀愁事件薄


by albino_zuki

春告げ*小米20嵗慶生文*

這個文……實際上原來的題目是miya27嵗慶生文Orz||||
但是去年的時候只開了個頭……
今年連小米的生日都錯過鳥,俺有罪,但是還想不到別的題材……還是把這篇翻出來補完鳥||||
m(_ _)m一万次。

春告げ

BGM:志方ぁきこ—春告げ

昭和初年。

「學長,你看那家的院子,好大喔!」
「岩上,你好吵啊。」矢口皺著眉頭嘟囔說。
眼前這個學弟岩上達琅比自己小一歲,個子卻高了一頭,是個從鄉下來沒什麼見識的農村孩子。托投奔親戚的福,才能到東京來念書。
「那一家啊,是有名的大商人高尾的宅子。」雖然嘴裏埋怨著,但是矢口仍然覺得這樣一來,回家的路也沒有那麼長了。矢口家裏不富裕,住在城郊的小房子裏,和達琅正好一路,兩人同樣沒錢坐車,於是要走過長長一段鐵軌。
「高尾呀!我聽舅舅說過,那家世世代代都風光的很。」即使走過了,達琅仍然依依不捨駐足回望。「上流人家真是厲害呀,可惜我沒托生在那樣的人家。」
「切。」矢口不屑的啐了一口,「你以為他們家憑什麼這麼顯赫?還不是每代的兒子都娶了富賈的女兒,那帶過來的嫁妝啊,足夠他們吃到下一代再娶。」矢口前幾天去打工,就是因為高尾家娶親,搬嫁妝的人手不夠才臨時受雇。那些闊老神氣活現的樣子,想起來就令他鬱卒。
達琅不答話了,轉過頭來跟上矢口。

高尾家的親事是遠近聞名的大新聞,街頭巷口都在談論。每一次話題的中心都是高尾家人財兩收的好福氣,但是這一次卻大相徑庭。高尾家的兒子不再是眼羨的焦點,反而成了嘲笑的對象。
「高尾家的新媳婦是個二手貨!」
「是啊!是啊!據說在外面有了男人,所以才這麼小父母就揮淚大甩賣了。」
「哎呀!現在的女學生真要不得……」
矢口和達琅在高尾家舉辦婚事的時候看到了傳說中的「二手貨」。
新媳婦非常端莊,雖然沒有從正面看到臉,但是從雪白高貴的下顎看就知道是個美人。風傳她是17、8歲的學生,還沒從學校畢業,但看上去成熟得多,矢口暗暗想著,是不是女人一結婚就頃刻間變老了呢?

「新娘子真漂亮。」
從那經過後達琅的眼睛依舊追逐著新娘子,嘴裏絮絮叨叨。
「你沒聽說嗎?二手貨唷!」矢口撇撇嘴。
「就算是……」達琅搔搔後腦,咧著嘴笑,「那樣的美人我也滿喜歡的,嘿嘿。」
矢口沒回答他,心裏說他沒出息,同時回避達琅貼上來的臉。
「喂,學長將來要娶什麼樣的媳婦?」那張臉笑得天真無邪。
「……」矢口心裏一沉。
「什麼樣的……」達琅追問著,漸漸發現矢口難看的臉色,於是識趣的把臉收回來,兩人各沿鐵軌的一邊走著。
矢口一直緘口不言,因為他第一次被問到這個問題,不知道怎麼回答。
或者說,他從來……沒想過?
「什麼樣的什麼樣的,反正不是她那個樣子!」
走到盡頭的時候,矢口憤怒地拋下這句話,然後達琅莫名其妙地踏上與矢口相反的回家路。
為什麼憤怒呢?
因為那個二手貨?
還是……因為達琅?

在那之後,高尾家媳婦這個話題已經不再盛行。高尾家的醜兒子無言地接受這個女人,使喜歡討論家長里短的人們少了許多樂趣。
同樣,它也不再是矢口和達琅之間的談資。取而代之的是即將舉行的運動會,達琅參加了長跑項目,每天放學後都要參加集訓,儘管如此,矢口仍然每天等他一起回家。
「西崎那個傢伙呀……哈哈哈……」
達琅總是喜歡說集訓時候的趣事,矢口覺得他是個不會讓人覺得乏味的傢伙,這大概就是等他一起回家的原因吧?
可是有一天,達琅沒有參加集訓,問他同班的同學才知道他這一天都沒有來上學。

「我啊,昨天去神社了。昨天是我媽的忌日啊。」
第二天矢口等不到放學就去找達琅,達琅一臉歉意的這樣回答他。
「我跟老師請了假,可是放學以後忘記告訴學長了,真是抱歉啊。」
說實話矢口確實有點擔心,所以聽到他這樣說松了一口氣,至於為什麼擔心,矢口自己也忽略思考了。
「學長,你知道嗎?昨天我去拜拜看到了高尾夫人唷!」放學路上,達琅一臉神秘地告訴矢口,「沒想到能遇上她,好高興!」
矢口哭笑不得地說「你媽忌日你還好高興……」
「高興不只是因為看到了她唷,還因為她跟我講了話。她說:唷,這不是岩上嗎?好久不見。她是我們學校的,居然還認識我!她說她是2年級的西崎,是集訓隊西崎的妹妹,她說我跑得好快啊……」
「我說,」矢口打斷喋喋不休的達琅,「你又不是念男校,幹嗎像沒見過女人似的。」
「嘿嘿,」達琅用他一貫的笑容揶揄著,「不是因為她是個美人嘛……」

達琅喜歡女人,和喜歡的女人搭話興高采烈也是理所應當。
可是矢口討厭女人,特別是這個女人。
可惜達琅的神經比較遲鈍,而且他只擅長自己感興趣的話題,於是,高尾夫人又回到了兩人的談話中。
「中午的時候集訓隊一起吃飯,西崎的妹妹去給他送便當了唷!!看起來很好吃的便當,她還多做了一份分給隊員,可惜當時只有我在場,所以讓我獨吞了。你知道嗎?不只是看起來好吃,真的很好吃哦!!」
達琅的辭匯很貧乏,他習慣在語氣和聲調上為他的表達製造氣氛,所以這個時候矢口因為他的高嗓門捂住了耳朵。
「她結了婚以後還是很自由嘛,隨便就可以到學校來。」
「哪里,她偷著出來,她丈夫對她很不好,為這個她還哭過……」
矢口感覺得到,高尾夫人和達琅的接觸正在逐漸加深。達琅隔三差五地就會彙報他與高尾夫人見面的情況,他總是稱她為西崎的妹妹,仿佛這樣她就是自由身了一樣。西崎的妹妹總是做多餘的便當,總是縫多餘的鞋子,總是哭訴自己婚姻的不幸。
矢口麻木的聽,懶得去拆穿貴婦人這些幼稚的伎倆。
「反正不會有結果的,」他想,「雖然對於初戀者的達琅來說殘酷了些,但這不過是無聊主婦的午後消遣。」

「達琅的戀情」——矢口不知道這樣說是否準確,他只承認那是達琅的單戀——持續了到半年左右的時候,已經是初冬了。
「學長,有件事情……」下第一場雪的時候,放學路上達琅對矢口說,「我只想告訴學長一個人,請學長千萬為我保密。」
「什麼?」矢口心想,終於分手了嗎?怕丟臉不想讓別人知道嗎?還是被高尾家知道捱了打?
想到這裏,矢口特意看了看達琅的臉,沒有血跡或淤青,有的只是焦慮和躊躇。
「雪乃和我……決定私奔。」
……
矢口反應了好一陣。
雪乃,是的,就是西崎的妹妹,高尾夫人。
和達琅……
私奔?!
這些風馬牛不相及的詞語怎麼會組合在一起的?又怎麼會從達琅嘴裏說出來的?
「你說什麼?」過長的反應後,矢口沒有說出什麼新鮮的問題。
「學長,大概我很衝動吧,但是我們是真心喜歡對方的,我希望她能幸福,但是她現在很不幸福,你知道……」達琅說著不知從哪里學會的肉麻話,認真的表情幾乎讓矢口笑出來。
但是那表情過於認真了,矢口又很想哭。
「我什麼也不知道!」他大叫著,「你用你那個生銹腦袋想想,她現在過的什麼日子,她要是現在不幸福,將來你,岩上達琅,會給她幸福嗎?」
「學長,幸福不只是金錢的問題,你應該比我更瞭解不是嗎?」達琅不甘示弱,大概因為個頭差距,明顯是達琅比較有氣勢。
「我不瞭解,我怎麼會瞭解……」矢口苦笑著低下頭去。
事情怎麼會到了這一步?矢口不明白。
他只知道達琅有個空腦殼。

第二天,矢口來到西崎的班。
「我找西崎。」
最後一排帶眼睛的男孩子站起來,「我是西崎,什麼事?」
矢口把他叫到外面,一拳打在他的眼睛上。
「叫你的二手貨妹妹收斂收斂!不要結婚之後還出來勾搭男人!」
西崎還沒弄明白狀況就被撂倒在地,肚子上挨了好幾下。他斷斷續續地呻吟著說,「你……是誰……」
就在這時,西崎集訓隊的朋友看到了西崎挨打,馬上叫來別人拉架,其中也包括達琅。
「學長?」達琅慌忙攔在了中間,「你在幹什麼啊?」

是啊,我在幹什麼?
矢口望著地下捂著肚子喊痛的西崎開始彷徨。
「我……」他低聲地吞吞吐吐地說,「我只是……」
這時西崎的朋友已經帶著西崎到醫務室去了,還有人對此忿忿不平,都讓達琅以「誤會誤會,這個人我認識。」支吾過去了。
只剩矢口和達琅的時候,矢口茫然地望著達琅說,「我只是想讓他告訴你,他妹妹不是來真的,只是在利用你而已。」
「學長!」達琅抽動著嘴角,「西崎他怎麼會知道呢!你別忘了這是我們之間的秘密啊!」
「……」
矢口無法再給自己的行為找藉口了。
為什麼這麼衝動呢?
只要稍微想想就知道自己是徒勞的,就算西崎知道,他自然會袒護自己的妹妹。
而如果直接去問那個女人的話,自己當然也會敗給她。

「你不要擔心了,學長。」達琅故做輕鬆地微笑,「她是真的喜歡我的。雖然我不再念書,但是只要我們兩個人在一起,一定會幸福的。」
真的嗎?
那個女人是真的愛達琅嗎?
他們真的會幸福嗎?
……
也許是真的,只是矢口不願承認而已。
「你們兩個……」他喃喃地說,「從一開始就應該阻止的……為什麼,我要裝作沒看見呢?」

「誒?學長?」
不理會達琅的追問,矢口轉過身去,消失在大門外。
他因抽噎而一聳一聳的肩,達琅都沒有看見。

10年之後。

矢口25歲那年結了婚,雖然他沒有考慮新娘子的標準,但總歸是有人替他考慮了,於是他現在每日為了家庭四處奔波著。
從公司回到家仍然要走那一條鐵軌,不同的是矢口為了趕時間每天坐車回家。
這樣很好。他開始不去想曾經留在這裏的回憶,不去想那個人,什麼也不想。
某一天,公車出故障,停在半路,無奈的矢口只好徒步走完剩下的路。
禍不單行,那天的雪下得格外大。
就在矢口深一腳淺一腳地往家趕的時候,在鐵軌盡頭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。

達琅?

「學長!」他招呼著,「我每天都在這裏等你唷,你終於發現我啦。」
好象做夢。
「你怎麼……?」矢口一時語塞。
「啊,我入冬的時候回來的。」說話間,矢口已經來到了達琅跟前。
雖然仍然健壯,但是達琅的神情明顯倦怠了。
「我啊,」兩個人向矢口家的方向走著,達琅多話的性格仍然沒有變,掩蓋了矢口的尷尬,「真的被騙了呢,學長。」
雖然是笑著說的,但是矢口能品味出其中的苦澀。
「雪乃實際上只是想找個人從高尾家逃出來,是誰都無所謂,所以她根本不喜歡我。她出來……是為了找她結婚前的戀人……」
聽到這些,矢口低下頭去,達琅的遭遇應驗了他的話,但是他並不感到高興,連句挖苦的話也說不出。
「岩上……」
「學長,她真的是個二手貨呢!」達琅的笑容很勉強,笑話也很冷,「我就這麼被一個二手貨騙了,書沒念完,一事無成,然後被女人拋棄。
我實在……沒什麼臉面見學長,如果當時聽了學長的話……」
「笨蛋,說什麼臉面不臉面的,跟我你還要臉做什麼?」矢口幾乎要哭了,他多想說,為什麼你不早回來,為什麼要等十年?
「嘿嘿,學長說話仍然是不留情面呢。」達琅搔頭的習慣也沒變,但是笑臉卻事故了,「這些年,我受了很多苦,但都不值得抱怨,因為那是我自己造成的啊。十年間,我唯一的願望就是能回來看看學長,但是,我害怕學長會討厭我。」
「怎麼會……」矢口終於哭了,眼淚結結實實的落在雪地上。
「學長……」達琅似乎沒看到矢口的失態,自顧自說道,「你知道我為什麼會那麼想回來見你但是仍然等了十年嗎?其實我回到這裏打聽到你的住址後仍然沒有勇氣來見你,而是在鐵軌這裏等你。你知道……這是為什麼嗎?」
「為什麼?」矢口好容易從嘴裏擠出這幾個字。
「學長我說不定是……」達琅抬起頭,看著前面站定的矢口。
「前面是我家,」矢口轉過頭,微笑著從容地說,「我太太應該做好飯了,一起吃吧,也沒什麼好招待的。」
「學長……你結婚了?!」達琅瞪大眼睛,狼狽地喊出聲。
「是啊,允許你私奔就不允許我結婚嗎?」矢口的嘴在笑,眼睛也在笑。
「啊……」達琅慢慢低下頭,「其實我……那麼不打擾了……」

達琅沉重的腳步淹沒在雪「咯吱咯吱」的聲音裏。

「喂!」矢口喊道,「喂!」
達琅沒有停,他感覺到矢口追了上來,很快,矢口就和他一起並肩行走了。
「學長……?」達琅疑惑的停下腳步,這次換矢口繼續前行,一邊走一邊說,「你不是有話要說嗎?考慮了這麼久。」
「是啊……可是……」
「這麼長的鐵軌,你可以慢慢地說了。」
站在鐵軌的盡頭同樣也是起點,矢口停下來,漫天的雪在他臉上輕拂著。
「……」察覺到矢口的心意,達琅無聲地笑了。

鐵軌的一側留下了兩排腳印。
腳印那麼深,無論下多大的雪,也是無法掩蓋的。
這時候的雪正是預示著春天的來臨。

「學長……
我說不定是……
喜歡你的。」
by albino_zuki | 2007-02-04 12:57 | 同人作品